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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息风很无辜地说:“我穿了啊。”
“秋裤还在床头。”
李惊浊一脸不信任。
“我没看见床头的。
我早上去柜子里拿了一条。”
柳息风提起自己的裤脚,不仅有秋裤,秋裤还扎在厚袜子里。
老先生一般的做派。
李惊浊“哦”
一声,低头夹了一只锅饺,在香辣碟子里蘸一下。
柳息风凑过去,在李惊浊侧颊边说:“怎么样?我是不是很老实?”
李惊浊斜眼看柳息风,怎么都没法把这人跟老实二字建立联系。
“过来。”
柳息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。
李惊浊说:“做什么?”
柳息风脸皮极厚地说:“以后你每错怪我一次,都要补偿我一下。”
李惊浊心里在笑,脸上却一副烦得不行的样子,粗鲁地把锅饺塞进柳息风嘴里。
柳息风嚼着锅饺,口齿不清地说:“这次就算了……下次不要想用饺子打发我。
必须本人来。”
一次又一次地,信任就这样生长起来,虽然很慢,但是至少也在生长着。
日复一日。
他们还年轻,有的是余生。
冬月初十正好是周日,李惊浊一早准备好了礼物,正在想那一天假期怎么给柳息风过生日,祖父就打了电话过来。
“惊浊,你要小柳听电话。”
李老人说。
李惊浊看了一眼正在地毯上玩猫的柳息风,说:“爷爷有话跟我讲吧,柳息风在洗碗。”
柳息风抬起头,指了指自己:我,洗碗?
李老人说:“洗什么碗?你找个时间把人带回来再给我看看。”
李惊浊不动声色地说:“上次不是看过了么?”
李老人说:“嗨呀,你不晓得,我刚才回去一趟,拿冬棉袄,才晓得小柳请人把老屋前面的泥巴路修成水泥路了哩。
东西一条,南北一条,修得几好。
外面的人都眼热得不得了。”
李惊浊眼里转瞬即逝一抹惊讶,然后笑着看向柳息风,用眼神揶揄:你又背着我学雷锋了?
同时嘴上对着电话那头说:“修路啊,那是好事。
我等下去谢谢他。”
“欸!
只讲声谢谢不行。”
李老人觉得孙子还没把事情的大小弄清楚,“你把他带回来,我要当面谢谢他。
你不晓得,他修了路,在路的两头还凿了我的名字,凿了修路的年月,讲路是我们李家修的哩。
这两条路,百来年都没人想起来要修,现在让他想起来修了,这是给我们李家这辈积了德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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